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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5日上午,北京潘家园东里一八旬失明老太太从4楼跳下身亡。出门买菜归来的保姆见状,抱着老人痛哭不已。据保姆说,独居的老人很孤僻,平时与儿子交流甚少,却视保姆如儿女。这两天她准备回家过春节,老人挽留遭拒后便发生了上述悲剧(详见本报今日第21版国内新闻)。
空巢最易孤独寒冷。随着老龄化社会的到来,空巢问题日益突出,那位纵身跳楼的八旬老人以生命为所有人敲响警钟:如何从制度层面和人文关怀角度进行修补,从而有效填充空巢家庭的情感交流、生活扶助、心理援助与社会救助之空。
对“家”格外珍惜看重的中国,“父母在,不远游”在农耕时代始终是对人们的行为要求。然而在人口流动加剧的现代社会,传统家庭模式和赡养方式遭受冲击并发生重大改变,从异地就业的白领蓝领金领粉领到背井离乡开启候鸟式人生的农民工,流动的社会催生了大量的“游子”及空巢。每个空巢,都有一段割舍不下的亲情;每个空巢,都有几多白发老人倚门空望!
谁也没有理由指责那位归心似箭的保姆——事实上,她在上个春节就没有返家,以放弃与自家亲人的团聚来成全老太太的相伴渴望,为此她的家也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空巢”。这里最该检讨的是老人的子女,乃至我们每个人。社会伦理悲剧没有旁观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们或为人子或为人女,早晚都要迈入老境,如果缺失对空巢进行无缝化关爱扶助的社会机制和良好氛围,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受害者。
每次诵读《诗经》中那首穿透千年时空的古老歌谣:“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我们都曾感动得泪流满面。天大地大没有父母养育恩情大,面对“昊天罔极”的父母之恩,“常回家看看”又算什么艰巨任务呢?工作忙、应酬多,永远只能是苍白无力的推托理由。空巢老人的悲剧,令人想起了杜鹃啼血的故事,这声声含悲的带血之啼,理应震惊并唤醒每个志在四方却疏于亲情交流的现代人。
从更高层面反思潘家园空巢老人的悲剧,建立健全社区养老社会化服务机制势在必行。民政部副部长窦玉沛不久前在一次会议上说,按照保守估计,我国空巢家庭达40%,对一些社区的抽样调查显示,有的空巢家庭超过了70%。实现老有所养、老有所医、老有所乐,在“421”家庭结构(四个老人+一对夫妇+一个孩子)普遍化的现在,靠家庭之力显然单薄。健全养老服务社会化机制、完善养老所需的社会支持,为每个空巢家庭装上爱的天线、铺设爱的管道,庞大的社会工程需要从现在开始,从每个社区、每个空巢家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