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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里,我从厕所回屋,冻得直发抖,就和老伴谈起了穿衣问题。我说:“现在穿毛裤有点儿冷了。”她说:“我现在给你找羊绒裤去。”我说:“天儿这么冷,别冻感冒了,明天再说吧!”她说:“现在找出来你明早就可以穿了。”我仍然没让她去。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也该去厕所了。”这回我没说啥,结果她仍是上楼去找羊绒裤了。真拿她没办法!
说起那条羊绒裤,我就想起2003年的初冬。当时我们这儿下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雪,天气特别冷。老伴带病带我去早市地摊儿上买羊绒裤。她因为患有腰椎间盘突出,不能猫腰,就双膝跪地给我挑。冰天雪地的,我很不落忍,不怕别人笑话,就把她抱起来了。她不听,仍然跪在地上给我挑,直到挑到合适的为止。
找来羊绒裤后,老伴让我试试,说:“这么多年了,你都没穿,不一定合适。”我试了试,还挺合适。这羊绒裤还和新买时差不多,白白的里儿是羊羔绒的,厚厚的,洁白柔软。我很纳闷儿,为什么这么多年没穿它?老伴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买这条裤子的第二年,我就给你织了现在这条厚毛裤,一直穿到现在!”
第二天早饭后,我在电脑室里舒舒服服地打稿子——《感谢老伴》,老伴过来问我这羊绒裤暖不暖和。我说:“这还用问?当然暖和了,因为它凝聚着你深深的情,就是不暖和也得暖和了!”
北京 张希合/文